清明掃墓見證老家的變遷

一、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於是在每年的清明節，我在回到老家之後，都常常和和鄉親們展開大的爭論，爭論過後，他們仍然是老樣子，等到下一年清明時，依然是老樣子，讓人哭笑不得啊！下面謹錄二三哭笑不得之事，來見證一下老家人的落後。 其一、一群老叔、老兄、老弟、老侄，荷鋤背鐮魚貫而至祖宗墳墓前，大家通力合作把墳墓前的雜草連根拔起，把個墳堂搞得乾乾淨淨，然後主持人擺出祭品，點燃香燭，主持人嘴裡唸唸有詞，大家一起行三拜之禮，大家多麼的虔誠啊！ 這是最傳統的祭禮，但是如果細心看看一些老叔和老兄，我的心就會偷笑啊。一老叔在行三拜禮時，口裡唸唸有詞：「祖宗保佑我早日中特碼，擺脫一屁股的碼債啊！」；一老兄則唸唸有詞云：「祖宗啊，請保佑我早日討到老婆啊！」 大家叩首之後就是一陣劇烈的鞭炮爆炸聲響遍山谷，硝煙瀰漫，如神仙幻境，多麼迷人的情致啊，大家對先人的懷念也達化境。紀念祖先本是好事情，祈求先人保佑平安也是好事情啊！但把買私彩中特碼的事情叫祖先保佑那就欠嚴肅與合理了，皆因買私彩者大多數都血本無歸，甚至是欠債纍纍，這是祖宗都幫不了忙了，這只能靠懸崖勒馬了。至於要祖宗來保佑討老婆，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一個人沒錢，又沒樣子，沒有甜甜嘴巴子，又加上年紀大了，房子小而破舊，那誰會看上這樣的老兄啊，不自己努力，那可是一輩子打光棍過日子了！ 我有時在旁邊實在是忍受不住他們的愚昧了，就揶揄幾句：「祖宗哪裡能保佑老叔、老兄的啊？買六合彩還是不中，老婆還是討不了，那倒不如靠自己努力去賺錢吧，否則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他們就嚴肅地和我說：「哎，我們的祖宗很厲害的，否則我們還拜他幹什麼啊？」我只好苦笑：「拜祖宗只是紀念他們而已，並不是求保佑的，『保佑』還是靠自己努力啊！」他們如有所悟道：「哦，老弟，我們都明白啊!」 可是今年掃墓是時，還是有人唸唸有詞云：「中碼、陞官、發財、討老婆、添丁！」 其二、現在老家的人有錢了吧，估計還很窮的，可能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在祭品上面的花費就奢侈多了，敢於花錢，敢於投資啊！ 一塊燒豬肉變成了一個小乳豬，一個小乳豬變成一個大燒豬；小鞭炮變成萬頭、十萬頭、百萬頭，像圓桌這麼大的；一點紙錢變成上億億元的紙錢，還加進了紙洋樓、紙番狗、紙洋車、紙洋妞……這可害苦了六七個老兄，抬著重重這些祭品，爬山涉水，比幹了一個春忙還要辛苦啊，倒是出了錢的人悠哉游哉，在高談弘論，而抬祭品的則氣喘吁吁！ 哎，錢多就是好，不過也不能這樣來折磨沒錢的老兄啊，我看不過眼就說：「以後不用這麼多東西了，否則賺得個辛苦，何必啊？」有人則笑罵我：「你下回出錢買多一點東西，我們抬啊，我們抬都不怕，你怕什麼啊？」我那時哭笑不得，真想掏出一年積蓄把鎮上的鞭炮買回來，讓把這些老兄們抬個夠啊，不過我心痛他們，他們倒是開心得很啊！ 二、讓人賞心悅目的事 「清明大過年」啊，那實在是言不過實啊，只要能騰得出時間來的人都會來了，過年還很多人在城裡過啊，但清明就不好在城裡過了，無論你貧窮落後、富有先進都回來了，都聚在一起去拜祭那些安息在深山野嶺的祖先，於是就出現了很多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了。 其一、鄉下老家成為趕集地，一派人丁旺盛的景象。 大車、小車交匯在一起，男人、女人聚在一起，老人、小孩擁在一起，這是多麼熱鬧的事情啊！如果是在過去，這種景象只能是在圩鎮上趕集的時候才會看得到，而現在，就因為清明，就因為大家都是懷著對祖宗先人的祭奠而從四面八方趕回自己的老家，高高興興地聚在一起，暢想著來年的發展，祈禱著來年的豐收。 村子的盆菜絕對不如飯館裡的飯菜色香味俱全，但大家在經過一輪輪的爬山涉水之後，帶著空空的肚子品嚐著那原味的農家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那菜是特別的香，那飯是特別的綿，那茶是特別的醇！ 其二、老家的人是有一種惋惜的，有一種感慨的，這種情懷又是甜美的。 一個個從城裡趕回來的人，像我者還可以講著一口流利的客家話（我們的族人的原聲話），但很多外來媳婦則對老家的原聲話一竅不通，連那些在城里長大的小傢伙都從了外來媳婦的語言因素，早已經把父輩引以為經典的客家話拋棄了，大多數都操著流利的白話（粵語），少數人還說著普通話，這讓族人的遺老們感覺是不倫不類，然後就極力向我們這些漂泊在外的遊子推銷起客家話來：「XX，你怎麼搞的啊？為什麼不教你兒子客家話啊？本家的話不能丟棄啊？」我們這些遊子只好唯唯諾諾，然後裝模作樣地訓斥著自己的小孩：「一定要學好客家話啊，等到暑假時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啊！」而那些小傢伙則嘻嘻哈哈地笑，蠻愉快地答到：「鄉下這麼好玩的啊，我暑假回來住啊！」 哎，亂七八糟的語言交織在一起，雞同鴨講，倒是對得起祖先的吧！ 其三、清明掃墓什麼最苦啊，那肯定是爬山涉水的疲倦，但深山老林中，你聽到一些怪聲音，那倒是覺得掃墓也是蠻有時代味的，蠻輕鬆的了。 「BBB」，響個不停，你以為是什麼聲音啊？那是那些小夥子在手機裡掛著QQ啊，他們苦中作樂，在深山老林裡，用著時代的寵物，在泡妞啦，在聊天啦，在聊生意啦，在聊著如何艱苦地爬山涉水怎麼拜祭祖宗啦。反正騰訊QQ成了深山老林裡一道亮麗得挺火的風景，他在我眼中決不遜色與青山綠水，可能是青山綠水看多了就膩，反而QQ的「BBB」還吸引人啊！在城裡聽膩了，而在樹林倒是蠻有情趣的！ 在對祖宗行三拜之禮時，有人的手機突然唱起了：「我的情人，我的靈魂」（李玟《真情人》），那更是獲得滿堂紅呢，大家行三拜之禮都像是充滿了動感呢，間雜響亮的鞭炮聲，估計連山神也會品牌起舞啊！ 三、語音裊裊 清明掃墓千歲千回，也許你今年漂泊在外，沒有趕回去拜祭祖宗，那沒關係，因為明年還有，我想明年的清明掃墓，也許會有更多的新鮮事的，只要用心去觀察、品味、享受，那一定收穫不小的，因為改革開放必定會使到中國的千千萬萬的老家取得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朋友，來年清明，我約你：合道或分道回老家去掃墓，看看老家的遺老們怎麼樣了,其實老家並沒有多大變化，只不過老家的人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