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這一個奇妙如意的美夢竟被一張“母病速歸”的電報打了個支離破碎。我現在坐在火車上,心驚肉跳,忐忑難安。哈姆萊特問的是to be or not to be,我問的是:母親是病了,還是走了?我沒有法子求箴占卜,可我又偏想知道個究竟,我於是自己想出了一套占卜的辦法。我閉上眼睛,如果一睜眼我能看到一根電線杆,那母親就是病了;如果看不到,就是走了。當時火車速度極慢,從北京到濟南要走十四五個小時。就在這樣長的時間內,我閉眼又睜眼反復了不知多少次。有時能看到電線杆,則心中一喜。有時又看不到,則心中一懼。到頭來也沒能得出一個肯定的結果。我到了濟南。